(节目导视:潮州木雕,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是中国四大木雕流派之一,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厚德潮安》之《卢氏手艺,世家木雕》即将播出。)
(主持人 李清):美丽家园,厚德潮安。潮州木雕有着悠久历史和完整体系,以精湛工艺制作,丰富题材内容和浓郁的地方特色享有盛名,具有典型的"潮色潮味",是潮汕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有众多木雕从业者,手艺世代相传,比如卢臣扬。
《澄海县志。风俗》记载:“潮属九邑,最第地狭人众,土田所入,纵大有年不足供三月粮,濒海居民所恃以资生为常业者,非商贩外洋即鱼盐本港也”。在农业无法满足整体需求的情况下,渔业、商业、手工业的多元发展在潮汕地区日益加强。精耕细作的习性成为潮人各行业繁荣发展的基石,让潮人逐步养成细腻与勤劳的品格。由此,需要耐心的手工活在各门行业中展露头角,而潮州木雕的制作,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年过古稀的卢臣扬就是木雕行业的从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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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李清):叔啊,你这么早就开始工作啦?(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 卢臣扬):我每天大概都是七点多过来,过来后就开始工作。
(主):每天都这样吗?(卢):对啊,天天如此,做了一辈子啊。//我做木雕到现在,正经做也有56年了(主):那算起来时间是真的很长,那我想要问你,你今年几岁?(卢):76岁了(主):那真的是做了一辈子的木雕(卢):一辈子一辈子,我们的木雕家史已经有150年,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就一直有受到木雕文化氛围的熏陶。//
生命的美好在于日常与欢喜,对于跟木雕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卢臣扬来说,闲来一盏茶,一把雕刀,摸摸木头,斟酌雕刻,这是他每天的生活大部分,也是他几十年的常态。对于他来说,木头也是他的另一个孩子,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之所以无比熟悉,之所以能几十年从一而终,跟卢臣扬的喜爱有关,家族对他的影响也有莫大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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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李清):叔啊,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木雕的?(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 卢臣扬):可以说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家庭的影响对木雕有接触了。//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做木雕的,因为是出生在木雕试驾,所以从小都有接触到木雕。(主)://他们做的木雕有什么特点?你也是按照他们的风格去做木雕的?(卢):他们擅长雕刻花鸟走兽。//我从小读书之余就经常有去看。从磨砂纸开始,//因为太小的时候也不敢拿刀,因为很容易割伤。//
卢家是潮州木雕世家,卢臣扬的爷爷卢杨朵和父亲卢锡九都是木雕艺人。从小就生活在木雕家族中的卢臣扬目之所及的都是一屋的木头,爷爷爸爸的雕刀,以及抬头低头都能看见的木雕作品。这种熟悉在一呼一吸中融入了卢臣扬的血液和生活中,使得他的人生道路似乎一眼可以预见方向,而他最终也是顺理成章地走上了这条既定的道路:他也成为了一名木雕从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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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 卢臣扬):因为祖传的手艺也需要有人继承,父亲和爷爷都在做这个,我也就跟着往工艺这方面发展,我们是工艺之家,一直这样做下去。(主持人 李清)://他们是怎么教你的呢?(卢):一开始就教我怎么磨刀,因为木雕的刀是磨角度的,圆,方,长,短都有,所以他们首先教叫我怎么磨刀。磨刀后再教我刀法,刀法后就学笔法。(主):从什么时候正经开始学木雕?(卢):从22岁开始做木雕//因为木雕工艺需要传承。我60年读初中的时候,部队军校来招兵。当时60多人只有我一个人能去,结果因为有了家庭的木雕工艺,再加上我是是单丁这个原因,所以我父母说我一定要回来从事木雕工艺,不让我出去,失去了去外面闯荡的机会。//一直从事这项工作直到现在。//由于我的家庭是工艺世家,所以父母觉得我应该去学这项手艺,但是我现在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女儿,我母亲就让三个女儿来跟我学,学完之后就带自己的学徒,改革开放之后就走四方,哪里有工作就去做去修。(主):那这样说的话你也是成立了一支自己的队伍,算是工作室吗?(卢):以前叫做队伍,这支队伍在潮汕三市五县修复了39处古建。//
中国社会,父子的传承关系比师徒更紧密。子承父业,被认为是最顺理成章的事。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卢臣扬接替父亲,进入木雕厂工作。多年之后,卢臣扬的三个女儿也重复了父亲的命运安排,三姐妹都接棒家族手艺,师从父亲,成为了卢家的又一代木雕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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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李清):壁芹姐,你也是从小就跟着你的父亲做木雕的吗?(卢璧芹):是,一直都跟在我父亲身边学。我们三姐妹毕业后就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从事木雕工作。(主)女人家拿着雕刀整天对着木头,一开始你会不会有抵触的感觉?(卢):会,一开始非常抵触,因为这个属于体力劳动,手拿锤子和刀,有时候拿了一整天,连筷子都没法拿,手非常酸。因为做木雕要使巧劲,不能用蛮力的,有时候一刀下去它可能会断,所以需要使巧劲,手非常酸。//(主):那现在呢?(卢):现在已经练习惯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不管是加班还是连续做,都不会觉得手会酸,已经习惯了。(主):现在三姐妹已经各自有各自的去处了吗?(卢):有的,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室里,都可以独当一面,自己创作自己的作品了。
(节目导视:卢氏木雕,百年手艺,代代相传。《厚德潮安》之《卢氏手艺,世家木雕》正在播出。)
卢氏三姐妹在父亲卢臣扬的用心栽培和苦心安排之下,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木雕手艺者,精湛手艺以及家族名号的加持之下,三姐妹都各自开创了自己的门店,在自己熟稔的领域里开店收徒,让家族手艺继续开枝散叶。大姐卢璧芹如今与父亲卢臣扬同在一个门店,父女俩每天守着店,各自专注于各自的创作,虽然师出同门,但父女俩从作品到理念和创作都有所不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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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李清):叔啊,平时在工作室工作,你跟阿姐是协同合作还是各自分工?(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 卢臣扬)://因为做木雕是流水作业,所以她就负责我的下道工作,上道由我来做,我们合作。//木雕分为上下道,上道就是擦胚,修光,做毛片就叫做下道。(主):那铺内就你们两个在做还是还有其他人?(卢):还有另外两个女儿,以及学徒和工人(主):我们看到铺内的东西非常多,我们面前的这些就是很有趣的小玩意,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些的呢?(卢):因为顺应传统的节日,今年是猪年,所以做有关猪的木雕顾客就会非常喜欢,猪年就买猪,明年是属于鼠年,鼠年就做一只老鼠,下面再雕一枚钱币,寓意“数钱”。(主):还有其他的,这只是松鼠吗?(卢):松鼠的长相其实没有太过讲究,下面的果子是一颗松鼠的果实,上面这只是鼠,所以叫做松鼠。//像上面这个就是百鸟朝王,下面这个是锦上添花和四季平安图就属于比较传统的作品。//因为它是代表了四个季节,四季平安图包含了春夏秋冬,春梅,夏兰,秋菊,冬梅,代表了司机最旺盛的植物。//金鸡,喜鹊这些都应该配搭进去,比如梅你就要搭配麻雀,或者喜鹊,叫做喜上眉梢,松的话就要结合鹤,寓意松鹤延年。//这个是一个客户特别要求的,所以我就利用了想象法,这是第一副产品,客户看了也是非常欢喜,玫瑰在雕刻的时候它的花瓣就是和茶花差不多,但是构造不一样。玫瑰的下花瓣是张开的,茶花的花瓣是正常化规格化的,牡丹跟茶花不一样,茶花跟玫瑰也不一样。//
老手艺不仅仅是一种物化的呈现,更是文化、情感等等深厚而绵密的传承。卢家的手艺,从爷爷卢杨桃开始,一代一代相传,来到卢氏三姐妹的接棒,再到收授一众徒弟继续发扬家族手艺荣光,卢家的百年老字号屹立不倒。
手艺总需要传承,卢臣扬终将老去,女儿和徒弟们才是未来。代代相传才能后继有人,焕发光彩。这是祖宗的智慧,也是豁达。在店内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父女俩的各式木雕作品,雕刻的都是既有传统的题材,也有适应时代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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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李清):我们平时做的木雕是创新类比较多还是传统比较多?(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 卢臣扬):传统一直比较多,现在创新类的东西才刚刚开始逐渐地改进。(主):三个女儿有没有也有所分工?(卢):有的,都有分工,我都跟她们说做这些都要更新,不然没有人感兴趣。//现在她们从刀法,笔法都有所改进,也是经过我的辅导之后她们都在逐渐进步。//(主):那你跟大女儿会不会更多地做传统类的?(卢):是的,都会,传统也会创新也会。(主):那题材方面平时以什么为主?(卢):木雕就是花草树木,人物走兽为主这几个方面。//超不过这几个范围。(主):会以寓意比较好的东西来参考会不会?(卢):会,比如说锦上添花,年年有余,九鲤跃龙门,老鼠拖葡萄等,老鼠拖葡萄一般就是金玉满堂这个题材。//寓意金玉满堂。(主)://我听说你有一个外号叫做“快刀手”?(卢):这个是由于多年经验的积累,所以一些东西在做的时候已经心中有数了,所以下道快,木雕这门手艺应该勤劳才能产得快,以前工作紧张的时候夜以继日的时候也有,东西是要熟能生巧的,你要心中有数,工作才能做得又快又巧。//
潮州木雕向以精雕细刻著称,在其制作过程中,首先要拟好图稿,即做好设计,然后根据雕刻对象的实际需要选好木材,进行工艺流程的创作。潮州木雕同时又是很有世俗风情的一类工艺品,题材多数寓意吉祥,从花鸟虫鱼、四季果品、江海水族、珍禽瑞兽到民间神话传说、古代戏曲无所不有。就常见的作品,大致可以分为图案、博古、禽兽花果草虫、山水、仙佛人物五类,亦俗亦雅。这一屋的木雕,都是卢臣扬和卢璧芹的心血和骄傲。对于从事木雕创作五十多年的卢臣扬来说,他的名声在外,他的荣光不但包括眼前的作品,更在于他对粤东三市五县古建筑的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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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李清):叔啊,我们做木雕是一直都在家里做吗?(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 卢臣扬):这个是后来才创立的工作室,改革开放的时候我就带领8个学徒和几个女儿去走南闯北地修复古建。修到现在已经有39处了。(主):有哪一些呢?(卢):开始就包括修复驸马府,藏经楼,开元藏经楼还有人民公祠的长廊等,后来还修复了四面佛,江东曾厝七处大宗祠我就修复了六处,还有浮东的新华海集团里的全部古建,以及一些大宗祠和祠堂,这些都是我去修复的。(主):你去修复里面的所有古建吗?(卢):是的,所有木雕工艺。//祠堂的东西其实就是花鸟,人物,走兽,超不过这三类。//其实做熟悉了之后,去到哪个地方做什么都是心中有数的//
工,功也;匠,艺也。对于卢臣扬来说,每一次雕琢,都是为了极致的追求。在他的眼里,生活就是长年坚守,不忘初心;匠心专注,渐成佳作的纯粹。时间见证着他对于手艺的升华,也见证着他对于手艺的融入。如今的卢臣扬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潮州木雕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几十年来获誉无数,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也延续了家族声誉的江湖。对于家族的未来,卢臣扬有自己朴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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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州木雕市级非遗传承人卢臣扬):我就想着继续弘扬木雕传统,随着时代的发展继续创新一些能让年轻人喜欢的产品。(主):你现在是有一些创新的想法还是已经开始着手在做了?(卢):现在已经开始在做了。(主):比如什么?(卢):比如莲花,牡丹,走兽这些都必须创新来做,按传统做没人要。(主):所以已经有结合创新了,你一直说你有收徒,那接下来会继续收吗?(卢):我作为市传承人,有谁要学,我肯定会尽心教导,发挥我的余热,毫无保留的。(主):会一直坚持下去对吗?(卢):会的,把这项工作做好,做得让人喜爱。
(主持人李清):祝愿卢氏世家木雕的荣光能世代延续下去,也应该感谢那些活得朴素,趋于淡泊的人,心怀匠人精神,一生如一日,耐得住寂寞,用生命坚守匠人的品格,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