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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茅洲河岸边人家

2021-06-15 17:19:36 来源:长安镇文化服务中心

那时,茅洲河两岸多是枕河而居的农民,贯穿村头村尾的水涌汇入茅洲河。廿卅年前,楼房还是一层两层。夏夜,星空辽阔,地上人家灯火明明灭灭;冬夜,站在楼顶处可远见镇区新年烟火璀璨。边陲小村,年岁静谧,河岸人家,赋予小村几许淳厚温凉。

河涌居民,家里多半有鱼塘。外婆家鱼塘边上种着一棵桃树,树上挂满桃子,果子坠重压着枝条快要触到水面上。坐在小木船上的我们,伸长小手,摘着桃子,往船上放。外婆给我们划着小木船归航。塘水碧波青青,塘基上各色水果树开花的开花,长叶的长叶。四季下来,四五月的桃子、三廉,七八月的芒果、番鬼荔枝,八九月的黄皮、龙眼,各色水果,可大饱口福。一如妈妈说起,记事起,肚子还是能吃饱的。

随着年岁渐长,听村里老年人闲谈,才了解到,以前这边陲小村一年下来的农作物还不够交公粮,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然而,村里长辈发现,茅洲河两岸的水有咸淡交替的现象。每年4至5月雨水渐多始,鱼塘水转为淡水;每年9到10月份雨水渐少时,鱼塘水转为咸水。发现这规律后,村民们就淡水期养殖淡水鱼,咸水期养殖咸水鱼。由于作物增收,渐渐的日子开始好转,也就有了后来妈妈的一句肚子还是能吃饱的。

婚嫁礼俗,最能体现民风民俗。俗话说:一处村一处例。约四十年前,大姨要嫁到茅洲河对岸的人家去。出嫁前一天,家中备好糖水,备好小吃零嘴,比如萝卜酸、瓜子、花生等。过来相送的姊妹就聚在一块闲谈叙事。第二天中午,家中提早吃过午饭,新娘就开始准备“上头”,就是邀请两位亲人,比如舅母、姑母等长辈三梳头发。完成仪式后,新娘穿上红衣,手上挂上长女用一丈二的“长虹”,就开始出发了。迎亲的队伍和送亲的队伍来到茅洲河岸边,用当时最为常见的柴油发动机驱动的木艇,把人一趟一趟地运过茅洲河。“长虹”的长度是有要求的,长子长女最长为一丈二,兄弟姐妹多的,越往下“长虹”就递减一寸。比如长女为丈二长,不论次子还是次女“长虹”就为一丈一尺九。当年的茅洲河还没有码头设施,只有简陋的石头做的标记方便来往的船客上岸。走了一里路又一里路,兄弟姐妹相送一程又一程。大姨便远嫁到了茅洲河对岸的人家去了。

茅洲河下游处就仅有一处摆渡口。外婆那天心血来潮,骑上单车载上我,便到了摆渡口。摆渡的人一趟一趟地把船客运过茅洲河。过了河,外婆骑行了几里路把我带到了舅公家。妈妈常在我耳边提起的“肥佬”舅公,就是外婆唯一的弟弟。这一折腾,便是半天过去,我困了乏了,想回家之心已挂在脸上,可外婆装作看不到,一直和舅公闲谈叙事,不愿意早离。天快黑了,外婆终于动身离开,舅公一直相送到村口。我们到渡口时,渡船已经亮灯,茅洲河水漆黑,渡船灯亮如昼。从妈妈口中得知,外公参军入伍时,外婆家中多有舅公接济。舅公是外婆唯一的弟弟,可他们并非亲生姐弟,而是战乱时,收养了外婆,从此成为姐弟。一河隔断不了血缘亲情,自有姐妹兄弟来往;一河隔断不了十几年的陪伴成长,即使日子困苦姐弟也守望相助。

茅洲河两岸的居民,既有它给予的自然馈赠,也承受着它带给我们的风险。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茅洲河还盛产牡蛎,也有人家捕鱼,茅洲河当年处处是风景。但是它也有凉薄的时候。1983年农历八月初三,一场9级大风“爱伦”,阵风达12级,先后持续12小时。茅洲河决堤了,河水涌入村庄,水深1米多高,沿岸均成菏泽。老一辈印象最深的大风,就连日期也刻于记忆中。它的凉薄,是我们难以抵抗的。但是我们对它的伤害,本是可避免的,然而,工业化进程时,我们没有学会保护。从我上学开始,它美景已不复,沿岸葱郁的大树,日渐消失在眼前,它透澈的美,日渐转黑,甚至腥臭四起。似乎美,离它愈来愈远了。时隔十几年,在茅洲河多少次潮起潮落中,我再次站在河岸边,当年外婆带上我探望舅公的摆渡口沉默在历史中。在大姨远嫁的岸口,眺望对岸,葱郁的大树已成记忆。农家鱼塘已被厚土覆盖,塘基的阡陌,没有了花开。

如今,清风柔拂长堤,茅洲河岸绿河清。茅洲河在治污治水工程治疗下,慢慢被治愈了。水质日渐提升,鱼虾结群而至。还有游人在清晨和傍晚纷纷享受岸边美景。溜达小孩的妇人也把这里作为首选。茅洲河一切都在慢慢改变,景色一天比一天美。未来,小孩成长了,希望他看到更加美丽的茅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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