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棠景街百顺社区,有这么一对兄弟常年相伴,街坊邻居都羡慕他们之间不一般的手足情。主人公李建广的哥哥因精神和肢体二级残疾,丧失生活自理能力,作为弟弟的他,不离不弃,毅然承担着照顾哥哥的重任,无论是料理三餐、端屎倒尿,还是帮哥哥洗澡、剪指甲、剃胡须,他都日复一日从未懈怠,更没有半分怨言。他说:“人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只要哥哥在一天,我就会照顾他一天。”
生活拮据却不离不弃
近日,记者上楼到李建广家中时,看到了稍感唏嘘的一幕:早早在家门口等候的李建广,从二楼过道上静静地遥望着一片徒留数棵大树的空旷平地。这是他工作了30多年的公司原址,就在今年因倒闭所有仓库都被夷为平地,也使得他一时间成了失业工人。
看到记者一行的到来,李建广马上热情地招呼着进家门。只见40多平方米的单位宿舍是两房一厅布局,家里摆设的家电屈指可数,洗衣机和电冰箱更是近年才购买的,家中拮据的境况可见一斑。由于一个房间要留给远在外地工作的女儿,所以李建广夫妻就与哥哥同挤在另一个房间内,用几块简易木板分隔开来,保持各自的独立空间。
因患上脑膜炎导致精神和肢体二级残疾的哥哥李建萍,身穿黄色长袖衣靠着床边,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佝偻着背,一直自言自语,有时还伴随着挥臂、碰撞脚跟等动作。李建广笑着说,他早就习以为常,有时哥哥还能自言自语一整天,到大半夜睡觉了还不消停。这时,隔着块木板的另一头,李建广夫妻就只好在哥哥的碎碎念声中入眠。
庆幸的是,曾失业的李建广终于在一个小区里找到了一份保安工作,每月有2000来元的收入,虽然总要凌晨值夜班很辛苦,但他依然抱着感恩的心。由于哥哥的特殊情况,棠景街百顺社区为李建广申请了低保,每月1000多元,这些基本能维持哥哥的日常生活支出。
曾经幸福家庭支离破碎
李建广出生在湖南邵东县双凤乡的一个小村落,两岁之前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一个年长3岁的哥哥,一家四口过得平淡幸福。然而这一切都在1961年嘎然而止。当时5岁的哥哥因发高烧患上脑膜炎,最终落下精神和肢体二级残疾,其右半边的身体从眼睛到手脚,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和顺畅。
“我哥生病以后,考虑到家境困苦,母亲就劝说放弃,让哥哥一个人自生自灭。”李建广说,他父亲第一时间就反对母亲的想法,毕竟血浓于水,父亲说他活一天就会照顾病残儿子一天。于是,母亲离家出走了,留下父亲一人将李建广兄弟俩拉扯大。那些年为了赚钱养家,李建广父亲将兄弟俩寄养在熟人家,4年后父亲单位分来一套宿舍,一家三口得以团聚。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因父亲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照顾生活无法自理的哥哥,从6岁起,懂事的李建广便成为了家中的“小大人”,每天放学回到家便帮忙洗菜做饭,整理家务。到了初中,深知父亲的劳累,日渐长大的李建广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帮父亲分担照顾哥哥的重任。如今,他仍清晰记得初二那年,第一次带发烧的哥哥到新市医院看病的经历,全程一步步搀扶,整整花了2个小时。
毅然担起照料哥哥的重担
1978年,高中毕业的李建广毅然选择外出打工帮补家用,“当时全家仅靠父亲每月60多块钱的工资,根本就是入不敷出。”李建广回忆道,当年他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到供销社做运输员,每天蹬着三轮车去拉货搬货。1983年,随着父亲退休,李建广便到广州市商业储运公司北站分公司接替父亲的职位,当起了仓管员,一干就是30多年。
后来,父亲因腿脚不便住进了疗养院,照顾哥哥日常起居的重担完全落在了李建广身上。给哥哥洗衣、擦拭身体、做饭、剪指甲、剃胡须……事无巨细他都是亲力亲为。
李建广对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更体现在各种小细节中:李建广专门去学习理发,只为每月定期为不便出门的哥哥剃出清爽的发型;年纪渐大的哥哥患上了白内障,李建广便每天搀扶着他上厕所和洗澡;担心夜里哥哥上厕所会摔跤,李建广专门买了个尿壶,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帮哥哥清理尿壶;不放心哥哥独自一人在家,李建广经常带着哥哥去上班;因居住的楼房没有电梯,每次带哥哥下楼散步,李建广都背起哥哥艰难地一步步走下去。
哥哥病发大闹从不抱怨
当问及这么多年来,哪段时间感到格外辛苦时,李建广坦言是在哥哥40岁左右精神病情日渐加重的期间。40岁后,李建广哥哥的精神病症状夹杂了破坏性,更加频繁地无故发脾气,或大吵大闹,甚至乱摔东西,家里的电闸、厕所盖、房间锁头等都被他砸坏过好几次。每次,李建广都不会加以指责,还特别理解哥哥是因智力受损伤,无法正常思考和无法表达情感之下,才有如此举动。每次,李建广都会默默收拾房子并修理被砸坏的物品。
那段时期,李建广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带着哥哥去精神病院看病,并按时按量盯着哥哥把药服下。无奈整整吃了两年药,哥哥病情丝毫无起色,而且还因药物副作用导致身体越发虚胖。“我担心他身体承受不住,所以只好停药,跟着我们正常三餐。”李建广说。
那时,家里开销比较大,无疑让本就生活拮据的李建广一家雪上加霜。然而,李建广从来都没有放弃照顾哥哥的想法,即使曾有不少人劝他将哥哥送去福利院,他依然毫无动摇。他说从小就在父亲的影响下知道如何照料哥哥,甚至父亲临终前,还特别叮嘱李建广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人生,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只要哥哥在一天,我就会照顾他一天。”
受李建广的影响,1984年嫁给李建广的湖南媳妇郭朝辉,无任何收入来源的她时常帮助丈夫一同悉心照料着李建萍,就算哥哥精神症状发作,她也从不抱怨,“我们就当他是小孩子,有时‘扭下计’很正常,没必要跟他斤斤计较。”郭朝辉说,自打嫁给李建广,夫妻间就从未因哥哥的事而拌过嘴,吵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