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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南路风雷吊英烈

2021-06-18 14:50:38 来源:高凉文学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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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路风雷吊英烈

文 / 谢  志

题记:在革命即将胜利的那一刻,祖国是多么的美好,可是,他们却永远看不到了,因为,他们牺牲在祖国胜利的前夜,他们是人民的英雄,是崇高信仰的先驱者、践行人,是我们胜利那一刻的曙光。
这里是共产党人的精神家园,这里是净化心灵、传承红色基因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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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高州市革命历史博物馆,座落在环境清幽,绿树环抱的观山之巅。
那天,我从南门进入观山,沿着斜坡上到半山转弯处,忽听前面传来《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歌声,循声望去,原来是参观完展览的一队队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正唱着歌下山。
南路革命是上个世纪20年代,由广东早期革命家、南路农民运动领袖黄学增发起的,活动范围主要在粤西各县市及广西北海一带。从大革命到抗战到全国解放的漫长岁月,以高州为中心的南路革命斗争风起云涌,即使有高潮低潮,革命的星火始终越燃越旺。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疯狂杀戮,老区人民依靠中国共产党,紧密团结,不怕牺牲,前赴后继,勇敢作战,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传扬至今,感动后人。
主题展览《南路风雷》分为革命星火、抗日烽烟、解放洪流等五个部分,内容翔实,展品丰富,全面展示了高州地区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斗争历程。我记不起从这里多少次走进历史了,听到英烈高呼着“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与父母,与妻儿,与战友,与即将诞生的共和国诀别,英勇就义。走进展馆每一个透明的展柜,我还看到那些进步的书刊、锈迹的刀枪、染血的军装、残旧的水壶、墨烟的灯盏、缝补过的粮袋……此刻,我的心情格外沉重,仿佛置身于那个硝烟弥漫的岁月,深深感受到昨天战争的残酷和今天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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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 共产党的旗帜要插上高州城
在“革命星火”单元里,我看到一座全身棕褐色的雕像。一身戎装,束腰绑腿,脚踏芒鞋,右手握拳,左手扶枪,双目炯炯,英气勃勃,因为戴着眼镜,风度又显得有点儒雅,他就是茂名县(今高州市)第一个共产党员朱也赤烈士。后面墙壁上写着他临刑前夕在狱中作的一首充满崇高革命气节的诗:
为主义牺性,为工农死节。
不负天地生,无污父母血!
上个世纪20年代,当中国共产党点燃的革命火种传播到茂名大地时,年轻的共产党员朱也赤就成为这里最早的播火者,他秘密发展了一批党员,成立了中共茂名县支部,揭开了南路革命风雷激荡的历史篇章。
大革命时期,高州城后街南皋学舍,曾是广东省农民协会南路办事处和中共茂名县支部所在地。1927年4月17日晚上,早春的寒气还未褪去,天气有点阴沉,朱也赤在这里主持召开农民代表会议,忽然接到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的密报,他当即宣布休会,指挥出席会议的200多名代表分路撤离。第二天凌晨2时,高州全城戒严,敌人对南路共产党举起了屠刀,反动军警特务包抄南皋学舍,这时参会代表已在1小时前撤出了高州。随后,血雨腥风弥漫南路,特委机关遭到严重破坏,特委书记黄平民、省农会代表揭禄卿、县妇联协会干部揭焕珍等一批共产党员和农运骨干被捕和杀害,208名中共党员干部被悬红通缉,200多名共青团员被开除学籍赶出校门。
国民党反动政府到处张榜,把朱也赤列为“头号匪首”进行缉捕。1928年底,由于叛徒告密,朱也赤不幸被捕,面对敌人的酷刑和利诱,他大义凛然,威武不屈,同敌人进行了英勇的斗争,还写下了对党和人民无限忠诚的就义诗:
高州悲赤血,鉴江激怒鸣。
英灵长不灭,夜夜绕高城。
1928年12月23日,高州城黑雾弥漫,寒风凛冽,朱也赤从容走向东门岭刑场,他用宏亮的声音对送行的群众说:“乡亲们,胜利一定属于人民,总有一天,共产党的旗帜要插上高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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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州人民至今仍惦记着他们
为了反击国民党反革命政变,中共南路特委决定发动沙田暴动。军事总指挥由李雅可担任。1928年3月21日深夜,起义军高举斧头镰刀大旗开始暴动,天未亮就占领了周村堡,收缴了地主的武器,开仓分粮给贫苦农民。起义军所到之处,群众欢欣鼓舞,纷纷加入,队伍很快就由原来的200多人增加到3000多人。大地主周子坚见农民军来势凶猛,穿着草鞋破衣,乔装成农民跑到高州城报讯。
24日上午,高州城国民党出动两个连的兵力赶到沙田镇压暴动。起义军与敌人激战了一天一夜之后撤出据点,转移到六王岭,继续与敌人周旋,坚持斗争3个多月。后因敌人烧山,疯狂围剿,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根据南路特委的指示,起义军掩埋枪支弹药后疏散了。
沙田暴动在敌人的镇压下失败了。由于叛徒出卖,李雅度、黄应隆等19位同志被敌人捕杀,先后牺牲34人。李雅可、李莲培、李子凤3人离开沙田后,下落不明,高州人民至今仍惦记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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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亲笔为赴延安的高州学生题字
沙田暴动失败之后,茂名地区的革命斗争进入了低潮,党组织的活动停顿了11年之久。到了1937年,历史已行进到抗战时期,茂名人民追寻革命真理的热情依然高涨,是年12月,高州城南关人梁毅(原名梁锡琼)经党组织介绍,去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再到延安,进入抗日大学学习。毕业前夕,毛泽东应梁毅的请求,亲笔为他题字:
中国具备优越的基础,就是要把他们组织起来,这首先是组织全国的人民,抗战胜利实系于此。梁毅同志/毛泽东/三月二十三日
梁毅毕业后,被中共广东省委安排到廉江工作,为恢复廉江党组织和培训革命骨干做了大量工作。之后奉调高州,任游击大队副大队长,他积极推动国民党将领张炎与我党合作抗日并成功起义。
1938年秋,梁毅在省立九中(现高州中学)读书的妹妹梁锡珍跟他说,她要与一批同学去延安学习,但不知道怎样去,请哥哥推荐指引。这是抗日救国的好事,梁毅欣然应允。其时,有进步学生廖盖隆、杨优德、李淑珠(女)等10人,带着梁毅写的介绍信去到八路军西安办事处。办事处很快就接收了他们,并安排在“陕北公学”学习,7个月后毕业,被分配到中央机关、延安马列学院、新四军、统战部等部门工作。这批经过革命锻炼的学生,解放后都成为国家出类拔萃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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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远去五十年 党依然记得她
抗战时期,茂名县不是敌占区,但国民党的统治力量却十分强大,虽说当时是国共合作时期,但国民党依然在疯狂地追杀共产党人。时刻威胁着我党刚刚恢复的党组织。为了打击国民党反共逆流,我党在抗日救亡运动中,团结进步人士,举行抗日武装起义,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顽固派。
这期间,有一批进步的学生献出了年轻的生命。19岁的花季少女李淑明,是高州女子师范学校的学生,她在奔赴延安的姐姐李淑珠的映响下,参加党组织建立的读书会,思想逐步成熟,被吸收为游击小组成员。1945年1月,她到烧酒村参加起义不幸被捕。在高州监狱,她受尽种种酷刑,仍然宁死不屈。临刑前,她托难友告诉组织:李淑明永不叛党!1945年2月12日,除夕的前二天,李淑明在黄昏中步向刑场,壮烈就义。英雄离去50年,党依然记得她,1993年4月,中共茂名市委作出决定:追认李淑明为中共正式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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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牺牲在祖国胜利的前夜
在革命即将胜利的那一刻,祖国是多么的美好,可是,他们却永远看不到了,因为,他们牺牲在祖国胜利的前夜,他们是人民的英雄,是崇高信仰的先驱者、践行人,是我们胜利那一刻的曙光。
因为叛徒出卖,大井大应地下交通站负责人欧叶三奶、儿子欧瑞桂、媳妇任大嫂和堂叔欧炽祥一起被抓走,押送高州专署第三监狱。任敌人酷刑吊打,他们始终没有透露党的半点秘密。三奶对媳妇任大嫂说,我们即使全家牺牲也不能出卖其他同志。1948年7月22日上午,四人英勇就义,血洒高州东门岭。最惨的是,任大嫂当时已怀有4个月身孕。高州的群众义愤填膺,怒斥国民党反动派酿就的“四尸五命”血案,称赞四位烈士的坚贞气节。
梁特立,高州谭头镇人,邱壁坚,信宜怀乡人,他俩为革命结为伉俪,并先后加入中国共产党。1946年8月,他们被组织转移到新兴,以教师身份作掩护为党工作。在那里,他们建立了党支部,组建起一支20多人的游击队开展对敌斗争。1948年11月17日晚,梁特立夫妇与尚在哺乳的一岁儿子不幸被捕。他们酷刑不屈,共赴刑场,大义凛然,双双为党牺牲。他俩被杀害后,儿子被国民党丢弃不知所踪,可谓惨绝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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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针对敌人轮番清乡扫荡,残杀党员、干部和革命群众的恶行,茂名党组织及武装力量决定对敌人进行反击,在“杀特锄奸”的战斗中,惩处了一批作恶多端的顽固分子,对敌人产生了很大的威慑作用。之后,我游击队和独立大队等武装力量发动了“赴化会战”、“飞马溃敌”、“三战浮山”、“夜袭云潭”等战役,为配合南下大军解放高州打了几个漂亮胜仗。
展览尾段《解放洪流》有一组《解放高州入城仪式老照片》,画面虽是满目沧桑,但仍让我激动不已。1949年11月2日,高州人民终于迎来了翻身解放的日子。在古城,在中山路,在圣殿坡广场,人们敲锣打鼓,载歌载舞欢迎解放军入城,欢呼新生的红色政权成立。在农工商学高高举起的欢迎横幅中,有一条横幅写着九个大字:中国共产党茂名支部。这条横幅在画面的一边,不易被发现,可它的光芒却是熠熠闪耀,让我想起刚才上山时听到的那首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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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县有296人为革命牺牲
出博物馆西望,不远处就是革命烈士陵园。入到园内,只见陵碑高高矗立在苍松翠柏之中,分外庄严肃穆。碑身上镌有毛泽东手迹“为国牺牲,永垂不朽”八个金色大字。从大革命时期到茂名全境解放,全县有296人(含外籍在茂名县牺牲的烈士22人)在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的芳魂,长伴观山鉴水,他们不朽的名字永远镌刻在中国革命伟业的丰碑上,正是他们的努力与永不熄灭的憧憬,才换来了我们今天的幸福。
建党百年,凭吊英烈,祖国繁荣,英雄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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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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