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茂名库 > 高州市库 > 新闻报道

木屐声声话童年(散文)

2015-01-20 16:30:29 来源:《高州新闻》443期三版2015.1.20

  说起童年那个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穿着那双木屐穿街走巷,得意极了。那时正借国家物资艰罕的年代,父母两人合起来的工资都不到60元,莫说穿靓鞋,就是用废汽车轮胎做的“水陆空”(俗称快鞋)也要五元钱一对,父母无奈只好选择木屐,那时木屐才一元钱一对,于是我们兄弟各领到一对木屐以当鞋穿。说来,木屐穿起来也挺惬意的,走起路来木屐皮与脚足摩擦,走在路上那“踢哒,踢哒”富有音乐节奏的声音从木屐底部传出,令人心旷神怡,十分爽快,简直难以形容。

  说来,木屐制作十分简单,木屐本身无非就是一块像鞋非鞋的木板,板两边钉上一块在废橡胶轮胎上割下来并加工好的轮胎皮,用约一寸多高的轻质木料或厚质木料,作木屐底,屐面上钉上一狐形或弓形胶片(轮胎胶)固定于屐上端两边,左右两向穿屐而过,令穿着者舒适清爽,步履轻快。农村人木屐多是自制,而城里人都是到木屐专卖店去挑选自己中意的那五花八门的漆屐、花屐,光板屐、藤条屐、麻雍屐等各种款式的木屐。我记得我那时穿的木屐是光板屐,光板屐的好处,还可在屐底后踭位置钉上胶垫或铁片,小时候我的邻居有十位好友也跟着我在木屐钉上铁片,其一,能保护木屐耐用期,其二,走起路来也别有一番情趣。到了晚上我约了这十位好友,穿着木屐一齐集中去巡街游巷,那时的高州城的所有街巷路面几乎都是青砖,当我们这一群“街丁”着起木屐从北街出发,穿街过巷,正所谓高城“九街十二巷”,我们都行过,当时那种情景真是十分得意,我们最中意爱行的街道就是大街(即今中山路),这条路是高州城主要街道,其街上青砖硬度要比其它街巷的地砖硬得多,也许是高州衙门所在地或是人群密集之原因,几百年来皆如此,从未改变。当我们走在大街上,那十双木屐同时走起路来清脆的声音,再加上我们行大街时有意将“铁片”木屐拖着来行走,那钉上铁片的木屐底与街上青砖相互发生摩擦就会发出那一道道耀眼的“刹刹的”火花,经过我这一班木屐队的“精彩表演”,顿时犹如一条火龙在脚底下滚动,一闪一烁,“火龙”时明时暗,惹得大街上的人,也要驻足观赏,应该说,当时的高州街道,正因为有我们这班顽童在木屐上才嚓出一道亮丽的古城风景线罢了。就这样,我打此起,就将木屐当鞋,一着就几十年,不离不弃,至今我在家里还不时穿着木屐,在底部前后端钉上一块胶垫代替了当年的铁掌,一是对童年的回忆,二是防水防滑,使脚部清爽有加。

  其实,穿木屐使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小时候在每年的蝉鸣季节,召集哥儿们一齐穿着木屐去捉“蝉蛾”(即未成熟的知了,俗称浸姐),那时吃完晚饭后,准时七点钟在北区居民委员会门口集中,随着木屐声声走过几条街巷之后的节目就是捉“蝉蛾”,这时,每人身上都带上几支蜡烛,在公园边或池塘边埋伏,待到九点过后,从湿漉漉的泥洞里爬出了许多“蝉蛾”,待这些“蝉蛾”爬上树后退壳之时,我们便蜂拥而上,各自收获自己的胜利品,收获之后,大家就集中起来,倒在烘红了的瓦片上,烤熟来吃,说来这也是一顿丰富的美餐。记得有一次,我们的蜡烛全都用完了,但正值雨后上树的“蝉蛾”也特别多,为了捉个过瘾,我们只好将自己最心爱的木屐皮也点燃起来照“蝉蛾”,到头来只好赤足回家,回到家里还撒了个谎,说木屐被人抢了,于是我们很快又有新的木屐穿了,十个顽童统一口径,都是用同样的话来骗家长,那时真有现代手机年代通信那么发达,家长能互通信息,这谎言恐怕不戡自破……正因为我对木屐有一份情感和缘分,所以在我参加工作后,一直搜集整理了一些有关民间流传“木屐的故事”,其中有个故事与南北朝冼夫人打仗有关,据说那时木屐在俚人部落尤为盛行,特别冼夫人在夜袭高州时,就是号召攻城士兵穿着“钉屐”,利用在木屐底部钉上的铁钉,在攻城爬墙之时在墙上行走如风,所向披靡,敌人闻“屐”丧胆。

  清朝赵翼《陔余丛书》记载:“古人雨行多用木屐”。清朝屈大均的《广东新语》也有记载:“今粤中婢媵,多穿红皮木屐。士大夫亦皆尚屐,沐浴乘凉时,散足著之……”而有个更有趣的典故,就更耐人回味。话说,春秋时,公子重耳在逃亡途中,想喝肉汤,与他随从者介子推从自己大腿割下一块肉熬成汤,送给重耳喝,从耳十分感动,后来重耳又回到晋国做国君,论功行赏时,唯独遗漏了介子推。后来重耳非常内疚,于是令众臣请介子推回朝出仕,介子推背着母亲隐居绵山,因绵山树高林密,决定烧出介子推,点知介子推与其母宁死不出山,最后被烧死在一棵树下,于是重耳悲痛欲绝,痛哭流涕之时,为了纪念介子推,除了将其母子国葬之外,还令每年这一天禁止烟火,并将地命名为“寒食节”,另外晋文公命木匠将这棵树的树桩做了一对木屐,当晋文公穿着时,触景生情,十分怀念介子推并口呼:“足下,足下,悲乎足下!”由此可见,木屐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推崇,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器具。

  千百年来,以屐代鞋已成习俗,尤其岭南的雨季较长,雨水较多,气候潮湿的粤西高州,穿木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然而,伴随我几十年的那双已“脱胎换骨” 旧木屐还一直跟随我身边保留着……辛苦你了,我心爱的木屐,有你才会使我足下生辉,有你才会使我青春焕发,有你才会给我生活增添乐趣,有你使我童年那一段段精彩的故事常回忆。木屐啊,木屐,你在我人生中永不谢幕。


作者:周泽明

指导单位: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建设单位:南方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