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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情

2016-05-17 09:46:43 来源:茂名日报



  孩提的时光刹那间飞逝,童真与童趣,童心与亲情,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无邪,令我倍感弥足珍贵。
  童年的我是在山旮旯朗韶大坡度过,家境一贫如洗,经济拮据,入不敷出,那日子可想而知。那时候,要是能吃上荔枝,哪怕是一颗,也是一件十分奢侈而刻骨铭心的事情。
  我清楚记得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吴铁新老师组织学生跳绳,说跳得快而好的可参加全镇学生跳绳比赛,很幸运,我居然被选中作为桃杏小学五名选手之一参加比赛。我把消息告诉母亲,母亲高兴得手舞足蹈,眼里溢满泪花,竟然舍得把她自己平时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五角钱塞给我,说让我比赛时买东西吃。
  那时,大坡粮所地院宽阔,地面平滑干净,是理想的比赛场地。比赛时,场面震撼,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初赛后,我们五个未曾去过大坡墟的农村娃,相约逛墟街。大坡墟只有两条凹凸不平的街道,街边稀稀落落几个摊挡,又不是墟日,行人少得可怜。我们走着走着,发现街边蹲坐着一老农,头戴斗笠,面前摆着箩筐,箩筐上的大簸箕堆着状如富士山的荔枝,均匀饱满,鲜红水灵,光彩夺目,惹人喜爱。从未吃过荔枝的我,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口水也似乎在喉咙里上下倒腾。
  “阿公,荔枝怎么买呀?”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了摸羞涩的衣兜,捏了捏母亲给我的那五角钱,不好意思地问。
  “我的荔枝是老树长的,肉质鲜美,甘酸可口。”老农似乎看透了我们的心思是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正面回答价钱,只是一味地介绍荔枝的好处,“荔枝可以补脾益肝、理气补血、补心安神。”
  我们听得一头雾水,看着那鲜红的荔枝,却没钱买,只好悻悻而离开。回到临时住地,我思前想后,似有不甘,便独自快速折回,花了两角钱买了两颗荔枝,囫囵吞枣地吃了一颗,而把另一颗揣进衣兜里,若无其事地又回到了住地。
  翌日,比赛结束,我兴高采烈地往家里赶,看见母亲正在地里干农活,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边扬着手中的荔枝,一边冲着母亲大喊:“妈,荔枝,荔枝,荔枝!”
  “你自己吃吧,你正长身体呢。”母亲放下手中的农活,喜出望外地一手把我搂入怀里,抚摸着我的头,推让着说。
  “妈,你吃,你吃,我吃了一颗,挺好吃的。”我用乞求的语气说。
  母亲经不住我的再三纠缠,终把那颗鲜红的荔枝剥开,放到嘴唇边轻轻吸吮了一下,然后像衔蜜糖般品尝起来。
  我幸福地偎依在母亲的怀抱里,看着她那疲惫不堪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还剩下三角钱,立刻递给了她,母亲默不作声,只见她那坚强而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搂住我,潸然泪下。

  


作者:吴 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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