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连庆那天,“红一连”总会吃上一次特别的“红军饭”:高粱米、南瓜汤、苦咸菜。这是全连官兵重温连队光荣历史的特殊方式。
“红一连”从秋收起义走来,1927年“三湾改编”时,毛泽东同志亲自在连队组织发展了6名新党员,开创了我军“支部建在连上”的先河,被誉为“军魂发源的地方”。
成立94年来,连队先后参加战役战斗300多次,每逢抢险救灾、国际维和等急难险重任务,总是闻令而动,在连长胡贯蕾眼里,辉煌历史传到了他们这一代,全连官兵誓言不让荣誉断茬。
成立94年
参加300多场战役战斗
冲着对部队的向往,大专毕业后,徐谦没有直接工作,而是选择当兵入伍,从湖北红安到陕西,一待就是3年。
虽然对部队了解不多,刚下连时,他还是感受到了连队的特别——新兵到连队,学的第一首歌不是《团结就是力量》,而是“红一连”连歌。
后来,他当了连队的金牌讲解员,对连队的历史就更熟悉了。
让他感触最深的,是连队曾参加过的辽西会战。这场惨烈的战争中,“英雄射手”那庆文被燃烧弹烧着,但忍痛参加战斗,打退敌人多次进攻,直到壮烈牺牲。
自1927年组建至今,“红一连”先后参加战役战斗300余次,排排授过称,班班有战功,先后5次被授予荣誉称号,荣立一等功4次、二等功10次、三等功14次,8次被表彰为全国全军“先进基层党组织”。
连歌与连史承载着前辈的精神与足迹,也激励着如今的“红一连”官兵。徐谦是入党积极分子,他认为,连队的党员综合素质都很强,“成为党员不是一种奖励,单靠训练成绩突出是不行的。”
在徐谦看来,党员不仅要做坚定信仰者,更要做“党的声音”忠实传播者。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牵动官兵的心。徐谦家住湖北荆门,姐姐是一名护士。当家人围绕姐姐是否去一线抗疫争执不下时,徐谦鼓励姐姐“现在青春是用来奋斗的,将来青春是用来回忆的”,劝说家人相信组织、相信党。最终,姐姐逆行前往武汉成为抗疫志愿者,被表彰为“最美逆行者”。
来自广东陆丰的林鹏盛是连队的列兵,刚来陕西驻地时,多少有点不适应。冬季的严寒与夏季的干热,远不像广东。林鹏盛还记得,在一次冬季站岗,眉毛和睫毛都结了霜。
当兵这一年,他有时也会怀念家乡的大海与美味的海鲜,但内心坚定要长期留队,他说,“红一连”的精神面貌不一样。在这里,林鹏盛觉得自己看到了中国军人该有的样子。
胡长春比林鹏盛早入伍8年,2019年曾参加过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战旗方队。
“很苦很累,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在那时,每天训练需做到“四小时不倒”,不到一个月,胡长春的脚持续肿胀,作战靴由41码加到44码。
阅兵当天,胡长春凌晨2时就开始准备,战旗方队通过时间很短暂,他当时心里激动得忘了一切,但事后回忆起,觉得一切都值。
改番号、变驻地
不管何时“红一连”始终打头阵
华山脚下,清凉的山风阵阵吹来。这里是“红一连”官兵的驻地,杨树叶掉落又生长,官兵的军旅岁月也从此走过。
2017年4月,“红一连”接到命令,要从城市移防到偏僻山村。那段时间,老连长周光魁心急如焚。看着战友迷茫的眼神,他挨个房间与他们进行交谈。
心急的同时,周光魁也还有心酸。几个月前,周光魁的妻子刚在洛阳定下工作,夫妻俩结束了相隔千里的分居。没想到,因为一纸调令,他要再次离开妻子。
周光魁正想着和妻子解释的时候,妻子已从其他军嫂那打听到消息,强忍着难受,给了他最大的支持。
改革当前,周光魁讲得最多的就是连队19次移防的故事。看着连长与妻子两地相隔,听着前辈的故事,战士们也逐渐把心安定下来。下士赵泽龙说:“我们‘红一连’官兵不管在哪里,无论部队番号怎么改,听党指挥的军魂永远不会变。”
连队移防,王雷也从军校毕业回到了最初的连队。2015年提干,2017年回来,这两年王雷最难忘的是2013年的连庆日,“由于我之前一直在外集训,2013年是我第一次参加连庆日,时任指导员徐世伟带着全连官兵吃红米饭、喝南瓜汤,还给我们讲了好多连队优良传统和英雄故事,当时的感觉就是能来到‘红一连’,真好!”
重新回到“红一连”,王雷也没忘了连队传统精神。2020年的戈壁盛夏,王雷随队参加上级比武,他一路“过关斩将”,从100多名官兵中脱颖而出。
在一场考核中,王雷驾驶战车,整个人在舱内被甩向一侧,鼻梁也猛然撞向车体。走下战车,不作调整,王雷立马赶到400米障碍场完成下个课目考核。结束比赛,通过X光拍摄,医生惊讶发现,王雷鼻梁骨前侧断裂。
“红一连”的制胜密码
始终保持忠诚本色不变
“打仗的标准才是我们‘红一连’的标准。”很久前,胡贯蕾就从电影《目标战》中听说过“红一连”,从国防科大毕业分配到单位后,胡贯蕾才意识到,原来这里就是电影中所说的单位。
从排长一路成长为连长,这5年,他对“红一连”的了解也由想象变为切身体会。
胡贯蕾常对战士们说:合格不是过硬,过硬才是合格。“红一连”的训练向来都在水平线之上。
“红一连”最拿手的是射击投弹和战场奔袭。隐显目标射击课目,大纲要求6—8秒,连队把它缩短到3—4秒;普通连队组织武装3公里训练,“红一连”组织武装5公里训练;普通连队组织战斗体能20公里强化训练,“红一连”组织25公里强化训练……
接手标杆连队,胡贯蕾多少有点压力。“压力来自于连队历代的荣誉,这么多的辉煌传递到了我们手里,我们只有做得更好的义务,没有让荣誉断茬的权利。”
不仅是连长胡贯蕾,全连的官兵都懂得这种“义务”。在不少单位官兵眼中,“红一连”的士兵放到其他连队可以当副班长,副班长可以当班长,班长可以当干部……
作为“军魂发源地”,“红一连”对党员的要求近乎严苛。作为第一个“支部建在连上”的连队,入党名额十分严格。“有些连队党员可能将近一半。”胡贯蕾说,“红一连”的党员还不到三成。
作为旅政治工作部副主任,蒋勋觉得“红一连”最大的特点是忠诚。无论是在革命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时期,“红一连”始终“以党的旗帜为旗帜、党的方向为方向,始终保持忠诚本色不变、忠诚底色不改、忠诚颜色不褪。”
蒋勋说,遵义会议期间,“红一连”被指定担负警卫任务,和平年代,“红一连”多次变番号改驻地,令出即行。直到现在,“红一连”一直不忘传统,把光荣传统转化为前行动力。
“这种忠诚,关键看行动。”胡贯蕾一直觉得,不管何时,对连队所有官兵来说,当胜利和生命之间要做出选择,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去选择胜利,哪怕要牺牲自己,也要去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