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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菠萝蜜树

2021-06-11 13:05:12 来源:本网

李大妈家的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菠萝蜜树,这棵树有三层楼那么高。树形像把伞,枝条是褐色的,叶子长得宽厚,四季常青。夏天,烈日当空的时候,树上投下斑驳的树影。每逢五、六月份,菠萝蜜树开始挂果了,一个个绿色的果子可爱极了。成熟的菠萝蜜果形硕大,棕褐色,果实形状有长椭圆形的,有球形的,还有不规则形状的。这棵菠萝蜜树,至今已经五十一岁了,那是黄大爷当兵退伍时带回来的菠萝蜜树苗,当年我们这儿还没有菠萝蜜树,黄大爷觉得新奇,就把它带回家乡——调顺岛,让它在这生根发芽,今天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棵菠萝蜜树,见证了时代的变迁。那一年,黄大爷在港务局第三作业区的机修队上班,几乎每天都是三班倒。虽然勤勤恳恳,工资也不够日常开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经常要买番薯、木薯来充饥,一个月有一两餐肥猪肉,孩子们都开心得跳起来了,但也只能是解解馋。看着孩子瘦削的身子,蜡黄的脸,李大妈不禁愁上眉头,想着得给孩子加点营养,李大妈就琢磨着找点事做,赚点小钱,贴补贴补家用。做什么好呢?隔壁的王大姐卖烧鸭,每每闻到飘得满院都是的烤鸭香味,总能看到孩子咽口水,可是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捧上一个烤鸭腿。邻居李阿姨卖水果,他们也只能欣赏水果的秀美,舍不得买一个尝尝。想着,自己也可以找点小买卖做做。卖烤鸭,自己不在行;卖水果,没本钱进更多的货,进货少,品种单一不好卖,万一水果卖不完,烂了就亏大了。这时,她儿子——狗仔放学回来了,人还没回到,声音就传到屋里来了,“妈!有啥吃的吗?饿死我了!”正好,昨天打了一斤白面,做了十几个田艾饼,准备带回娘家的。于是她对狗仔说:“来,吃个田艾饼吧!”狗仔拿过田艾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啧啧地赞叹:“妈做的田艾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饼了!”李大妈想起娘家人也夸她做的田艾饼好吃。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就做田艾饼去卖!说干就干,李大妈就去打了3斤白面,用田艾煮水,揉白面,叫狗仔帮忙摘菠萝蜜树叶子,用来包田艾饼。傍晚的时候,饼就蒸好了。李大妈知道,晚上10点半,港务局好多工人下夜班,她拿了一个簸箕,装上田艾饼,10点钟就守在离港务局大门口不远处叫卖,工人们陆陆续续下班了,此时,劳累了一天工人们早已饥肠辘辘,不一会儿田艾饼就卖光了,顾客们也夸李大妈做的饼好吃。连续几天,李大妈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于是,李大妈支了几张桌子,煮了糖水,开起了宵夜摊。

自从开了宵夜摊,李大妈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渐渐也攒了一些积蓄。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时候,李大妈家就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每到傍晚时,邻居家的孩子都聚集到院子里看《七龙珠》。电视机的天线就挂在菠萝蜜树的顶端,电视陪伴着狗仔和小伙伴们度过快乐的童年。

到了上世纪90年代,狗仔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在楼盘里做销售,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坐上了销售经理的位置,由于他业务水平精湛,当上了销售总监。生活过得越来越滋润了,收入也越来越多,于是狗仔打算把旧的砖瓦房拆了,起四层小洋楼。建房子,是好事。在平整宅基地的时候,狗仔要把院子里的菠萝蜜树砍了。这棵树陪伴了李大妈几十年,陪她度过了艰难的日子,她舍不得砍。狗仔说:“这一棵菠萝蜜树有什么好稀罕的?不砍,房子起好后。院子怎么放小汽车?”李大妈说:“娃呀,你小时候就靠这棵菠萝蜜树,才能健康成长!这棵树也是你爸亲手种的,你爸操劳一辈子,没机会享受今天的好生活,看到它,我总能想起你们小时候的事,想起你爸爸。砍了它,我心里空落落的!”狗仔拗不过,就遂了母亲的心。建房子时,把院子的菠萝蜜树也规划进去。经过一年多的施工,房子建好了,四层小洋楼,黄色的瓷砖格外醒目,房子里自来水供水系统,空调、热水器,一应俱全。入伙那天,李大妈依在菠萝蜜树下,看着崭新的楼房,喃喃道:如果老黄也能住一天这样的楼房,那该多好啊!

李大妈常常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向远处眺望,碧桂园、恒大、玥珑湾几个楼盘在调顺岛安家落户,一幢幢二、三十层的高楼拔地而起,到了晚上,灯火辉煌,有了城市的感觉!这些楼盘发展起来,带旺了周边的经济,饭店、饼店、超市……像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给乡村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小媳妇的小嘟嘟便利店的生意也日渐兴隆起来。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李大妈感慨道:“短短几十年,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三楼阳台往下看,菠萝蜜树别有一番景致,像个小宝塔,树叶依然繁茂。有时,李大妈也会摘菠萝蜜树叶子做田艾饼,当香气飘溢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会跑过来。孩子们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吃一下田艾饼,也是一种奢望。看着孩子津津有味地吃着田艾饼,李大妈心里乐开了花!

作者:张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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